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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良崮战役前,许世友对粟裕耍了态度,仗打完

1947年初,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了整编。胶东军区所属部队奉命列入华东野战军的战斗序列,编为第九纵队。许世友担任九纵司令员。

四五月间,国民党军占领津浦线后,集中三个兵团由江苏北上,进犯山东沂蒙山区,寻歼华东野战军主力。

根据华东野战军统一部署,各纵队避敌锋芒,大胆插进沂蒙山区。这一带山区,方圆几十里,山连山,峰连峰,山势险峻,十分有利于华野大军隐蔽行踪。

各部队在崇山峻岭中回旋,敌人固然始终摸不到华野主力的影踪,但在指战员中,也回旋出不少思想问题。主要是因为天天爬山,转山头,忽南忽北,时东时西。大仗没有打,小仗打不上,加上贫瘠的沂蒙山区骤然集中了华野十几万兵马,时间越长,部队生活的困难越大。有的同志,包括许世友在内的一些领导干部,渐渐对上头的意图产生了怀疑。

孟良崮战役前,许世友对粟裕耍了态度,仗打完后陈毅没放过许世友

 

一天,九纵刚走了几十里路,接到华野司令部电话:命令部队原地返回。

许世友一听就火了,夺过参谋手中的话简,顾不得问对方是谁,大吼了一声:"你们只晓得在地图上一卡一卡的,当兵的是两条腿。"

吼完了,话筒也摔了。对方是谁?粟裕,当时任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,负责整个战役行动的具体指挥和协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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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华野司令部在场的人讲,粟裕的脸气得通红,没有说一句话,直瞅着手中的话筒,愣了好一会神。

许世友在电话上吼了一嗓子,显而易见对华野首长不恭。他爱兵,怕战士徒劳无功地跑冤枉路,出发点不难理解。作为纵队领导,也不能说他不懂得部队实施高度机动从而迷惑敌人、调动敌人的战役意图,只能看成他还适应不了眼下这种"大踏步前进、大踏步后退"的更高层次的指挥艺术。这一吼,恰恰暴露了许世友自身的一大弱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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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许世友也是人,吼上一声,说几句怪话,也是正常的。

许世友毕竟是军人。吼归吼,走归走。他执行命令从来不含糊。部队连夜调动向回走,按预定时间赶到了指定位置。

这件事,许世友很快忘了,其他人也大都忘了。有人没有忘。

当孟良崮战役结束时,许世友狠狠地挨了一顿剋。粟裕倒没有出面,出面的是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。

5月10日,华野司令部命令九纵火速回师西进,拦截敌中路兵团孤军突出的整编第74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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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师是国民党军队的精锐主力,号称"五大金刚"之首,由美国顾问长期训练,拥有全套美式装备,担任过首都卫戍部队,被誉为蒋家王朝的"御林军"。该师师长张灵甫骄狂地宣称:"有74师,就有国民党!"这个师的官兵挂在嘴边一句话:"如果共军打掉74师,打到南京都没得挡!"

听说打整74师,许世友没有丝毫犹豫。按他的脾气,对手越硬,他的兴致越高。他当即命令调整行军序列,变后队为前队,转兵向西疾进。

他的战斗决心,浓缩为咬牙切齿的几句话:"别看它吹得那么神,什么'钢核桃'、'铁核桃',我们要把它砸成'烂葡萄'!"

华野司令部赋予九纵的作战任务,主要有两条:一是堵,一是拖。堵,就是要以坚强的战斗意志,坚守住坦埠一线,不允许整74师越过坦埠进占沂蒙公路。拖,就是要紧紧地缠住敌人。打是要打的,不能打得太狠。如果把敌人打跑掉,缩回垛庄一线,华野分割、围歼整74师的战役意图就会付之东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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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一个白天,九纵顶住整74师的凶猛攻势,抢占了坦埠一线的几座山丘。当晚接到华野司令部指示,许世友指挥部队撤了下来。山丘又被敌人占领了。

第二天,敌我双方再度展开激战,九纵重新夺回那儿座山丘。

傍晚时分,许世友看着指战员们英勇顽强的战斗情景,兴致特别高。

站在一旁的纵队作战参谋,顺便插问了一句:"今天晚上,部队还撤不撤?"

"不撤!管他是谁下的命令,我也不撤了!"许世友架着望远镜,头也不回地说。

话音刚落,华野司令部来电话,命令九纵继续后撤。许世友顿时虎起脸,一头钻进指挥所里

没有他的吩咐,谁敢通知部队后撤半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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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战参谋小心翼翼地走近许世友的房间,刚刚掀动门帘的一角,就听得飞出一声断喝:"叫你打就打,叫你撤就撤,啰嗦什么?"

两天两夜,九纵与友邻部队四纵一道,把整74师牢牢钳在坦埠一线,使敌人攻也攻不破,撤又不甘心。华野司令部乘机指挥各纵从两翼大胆楔入敌重兵集团之中,斩断整74师与其余各部的直接联系,把整74师团团围困在孟良崮山地。

打整74师,的确是一场恶仗。华东野战军调集五个纵队的兵力围歼整74师,又抽调四个纵队担任阻援任务,显然下定了最大的决心。

孟良崮及其周围山头,方圆不过数里,全是清一色的石头山,山峰陡峭,怪石耸立。5月14日,华野全线对整74师发起攻击。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,整个山地硝烟弥漫,山石乱飞。九纵当天攻占牧虎山、大老峪、西山一线,打退敌人三次反击。15日,九纵二十五师攻占敌主力扼守的雕窝峰。敌人疯狂组织反扑,敌我双方几上几下,反复争夺,二十五师最终打垮了敌人的进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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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16日,战斗进至白热化阶段。敌人在督战部队的威逼下,一波又一波地拼死冲击,企图杀开一道缺口,夺路而逃。九纵二十五师与二十六师合力攻击,奋勇拼杀,与敌人展开白刃血战,有的山头你上我下,我上你下,拼刺刀达十五六次之多。

在空前激烈的厮杀中,敌人伤亡惨重,我军指战员伤亡也不小。

15日中午,敌我双方在孟良崮的争夺战,进至胶着状态。敌重兵集团在蒋介石的严令催督下,分别从东南和西北方向压过来,步步逼近孟良崮。敌人先头部队的炮火,已经在孟良崮山脚下炸响。

形势陡然变得严峻起来。如果华野各纵不能在最短时间里全歼整74师,让敌人的三个兵团合拢过来,就会使华野四、五个纵队陷入敌人精锐兵团的包围之中,置于极为险恶的境地。

华野一个电话、一个电话地接通各纵司令部。陈毅向各纵指挥员逐个询问战况,通报了严峻的形势。

电话接通九纵,接电话的是许世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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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世友说:"已经打成这个样子,还能让敌人跑了?我手头还有一个师没有用上,74师不要想从我这里跑掉一个人,通通打完,把它消灭!"

许世友决心这么大,陈毅非常高兴。他当即大声说:"好!至现在不惜一切代价,把孟良崮拿下来。你们打掉一千,我给你们补一千;你们打掉二千,我给你们补二千,谁打下孟良崮,谁就是战斗英雄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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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毅撂下电话,对身旁的参谋说:"许世友不简单呢,到现在还掌握一个师。这个九纵能打硬仗。"

其实,许世友的话,有不少"水份"。他所谓的"没有用上的一个师",是指27师。在坦埠阻击作战中,27师伤亡也很大,作为一个整师,早已七折八扣了。

许世友熟悉自己的部队,相信自己的部队的战斗力。这正是他军事生涯中又一个独特的特性。你没有一个团了,他还把你当成一个团用;你没有一个整师了,他偏偏要求你显示出一个整师的战斗实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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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世友自信,但不盲信。在战场上,他是清醒的。他把陈毅的指示迅速传达到各师,并且立即口述命令,采取了三项得力措施:一是各部队立即调整加强战斗组织;二是各级抽调机关干部和勤杂人员补充战斗部队;三是将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。与此同时,他使出了"杀手锏"——命令各级干部"提前指挥",身先士卒。他在电话中对几位师长说:"你们师长当团长,团长当营长,营长当连长,带头冲至牺牲了,一人送一口大棺材!"

照许世友说的,牺牲的烈士能睡上棺材,无疑是最大的慰藉和褒奖了。

决战的时刻到了。华野各纵指战员以排山倒海的气势,齐声呐喊,沿着陡坡、山脊,杀开一条条血路。16日下午3时许,胜利的红旗飘扬在孟良崮主峰。整74师全军覆灭了。

孟良崮这一仗,砍掉了国民党军在山东赖以维持进攻的一支骨干力量。这一战役的胜利,严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军队的骄横气焰,给整个国民党营垒以极大的震撼。蒋介石闻讯后连声叹息:"这是无可补偿的损失!"

孟良崮战役之前,许世友对粟裕耍了态度,摔了话筒。仗打完了,事情没有完。陈毅没有放过许世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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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良崮大捷,华东野战军祝捷庆功。

九纵在孟良崮战役中,作为华东野战军中央突击纵队之一,先担任阻击,后投入主攻,与整74师在孟良崮血战五天五夜,打的是一场毫不含糊的硬仗,为全部、干净、彻底歼灭整74师,作出了突出的贡献。尤其是在战役双方陷于胶着状态的关键时刻,许世友不畏强敌,胆壮气豪,对于华东野战军首长正确判断战场局势、迅速定下全歼整74师的最后决心,起到了重要的作用。

九纵的团以上干部,兴致勃勃地赶来了,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:"这次该好好表扬表扬九纵了吧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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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错了。

陈毅不同于一般的军事将领。他有他的怪脾气。仗打得不好,他少不了表扬、鼓励几句;仗打赢了,反而要"熊"人。

"孟良崮,打了一个大胜仗。这首先是中央军委和毛主席指挥得好。敌人再狡猾,也要乖乖地听毛主席指挥、调动。"

孟良崮战役前,许世友对粟裕耍了态度,仗打完后陈毅没放过许世友

 

陈老总以他特有的四川乡音,亮开了大嗓门,"指战员们英勇善战,不怕牺牲,你74师硬,老子比你更硬。还有重要的一条,地方政府、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。没有他们,我们寸步难行。""所以讲,打了胜仗,千万不要骄傲,不要'老子天下第一,了不起'!"

陈老总犀利的目光,从全场扫过,停留在九纵团以上干部集中坐的地方,"有的人就是骄傲自满,了不起呢!讲怪话,什么'不要用手指头在地图上一卡一卡的'。不用手指头卡,怎么指挥部队?……"

陈老总突然截住话头,不再继续骂下去。

在九纵团以上干部的队伍里,不见许世友。

许世友压根儿没有来开会。当然,也没有请假。

他不傻。他知道陈毅会剋他。事先有人给他透露过"情报"。